喹硫平是一种第二代抗精神病药(SGA),最早由英国ICI化学公司研发,用于减轻精神分裂症及双相障碍患者的幻觉妄想,并于1987年申请专利。上世纪五十年代,代抗精神病药问世,代表药物包括氟哌啶醇、氟奋乃静等。这些药物存在一系列严重副作用,包括迟发性运动障碍(TD),表现为面部、舌、口、四肢、颈部、躯干的不自主运动,很多患者的TD不可逆转。科学家希望能够找到一种药物,在帮助精神障碍患者减轻症状的同时,不至于出现代抗精神病药的一系列令人痛苦的副作用。相比于代抗精神病药,喹硫平的副作用相对较少,尤其是运动系统副作用,部分实现了科学家的初衷。
目前,喹硫平正式获得监管部门批准的适应证包括精神分裂症、双相障碍及抑郁症等,此时喹硫平的常用剂量为200-800mg/d。除此之外,喹硫平还经常用于治疗其他一些疾病,如失眠、焦虑、孤独症相关症状、创伤后应激障碍(PTSD)、强迫症(OCD)等,此时被称为“超说明书用药”。其中,喹硫平在失眠中的应用愈发广泛,此时喹硫平的用量较小,通常≤100mg/d。
对身体有何影响?
目前所有的抗精神病药,无论代还是第二代药物,均主要通过阻断脑内多巴胺D2受体发挥疗效,不同药物还具有其他一些效应。喹硫平除了阻断D2受体外,还可阻断5-HT2A受体及组胺H1受体等,后者可能与该药的镇静效应有关。
喹硫平的短期副作用包括困倦、口干、头晕及站立时的低血压等,这些副作用通常持续约6个小时。喹硫平的常见中长期副作用包括体重增加、血脂异常、血糖水平升高及罹患糖尿病风险的升高等,即便在推荐治疗剂量下也经常发生。喹硫平的产品信息包含一则警告:服用喹硫平期间不要饮用西柚汁,因为后者可能妨碍喹硫平在小肠内的代谢,增强药物对身体的效应,升高副作用的风险。平时规律服用喹硫平的人在停药时可能出现停药症状,包括恶心、失眠、头痛、腹泻、呕吐、头晕及易激惹。
治疗失眠?
如上所述,临床中常使用较低剂量的喹硫平治疗失眠,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该药的主要副作用之一正是让人感到困倦。认识到规律使用苯二氮䓬(“安定”)类药物可能出现药物依赖后,医生便开始寻找其他手段,帮助人们睡觉及镇静下来,而喹硫平满足了这一需求。退伍军人很早即发现,喹硫平有助于睡眠。最早用药的士兵报告称,使用喹硫平后,自己的噩梦及焦虑得到了改善;一些人说,从战场回到家中之后,这是他们次能睡超过6个小时。
问题在于,即便仅使用中低剂量喹硫平改善睡眠,也可能出现显著的体重增加。英国的一项回顾性研究中,43名精神科患者(19-65岁)使用低剂量喹硫平治疗失眠,通常为100mg睡前服用。11个月内,这些患者的体重平均升高了2.22kg,很多患者的升高幅度更大。体重增加不仅仅是体型上的发胖,伴随而来的常常是血糖及血脂的异常,以及2型糖尿病及心脏病风险的升高。
用于治疗严重精神障碍时,考虑到抗精神病药之外的其他治疗手段有限,喹硫平的风险尚可以接受。然而,针对失眠之类的健康状况,可供选择的治疗手段相当之多(如认知行为治疗),不值得冒如此大的健康风险。
娱乐性使用
一些人会娱乐性地使用喹硫平,动机与其他一些药物类似。例如,他们喜欢服药之后的“那种”感觉,希望增强其他药物的疗效,或者单纯想试一试。也有一些人使用喹硫平管理其他药物的停药症状,如帮助睡眠。
一些药物信息网站将喹硫平描述为一种“戒毒手段”(comedown),因为可以迅速地让患者进入睡眠状态。使用苯丙胺的患者经常出现精神病性症状。喹硫平曾在他们的小圈子里得到推荐,用于减轻这些症状。
应用广泛
自1997年喹硫平在美国获批上市后,该药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处方率均大幅增加,2010年成为全美国处方量第五大的药物,销售额超过60亿美元。在澳大利亚等国,喹硫平的使用也急剧上升。由其他药物换用喹硫平并不能解释这一现象,上升主要来自大量的超说明书使用。
2010年,生产喹硫平的药企阿斯利康被罚款5.2亿美元,原因正是面向医生推广喹硫平的超说明书使用,如愤怒管理、焦虑、注意缺陷多动障碍(ADHD)、痴呆、PTSD、失眠等。基于现有证据,喹硫平超说明书用药的风险大于收益。
过量与滥用
随着处方量的增加,有关喹硫平过量及滥用问题的报告也开始出现。澳大利亚维多利亚州的一项针对救护车出车情况的研究显示,因喹硫平过量而接受急救的患者数量大幅增加,大部分喹硫平过量事件发生于处方量较大的地区。美国药物滥用警告网络报告称,2005-2011年,喹硫平相关急诊数量增加了90%。其中,女性及同时使用其他药物者的风险最高。
参考文献:
1. Julaine Allan. Weekly Dose: quetiapine, the antipsychotic ‘sleeping pill’ linked to overdoses. The Conversation. November 7, 2018
2. Petra Czarniak. What is Seroquel and should you take it for insomnia? The Conversation. August 29, 2017